亞瑟蘭:


傳說中的世界末日年齋戒月第六天,我終於覺得怎麼睡都不過癮地在來到西門町後,趴在電腦桌前又寐了個七葷八素。


那個原本用強力玻璃當桌面的辦公桌,自從去年冬無預警崩坍,把電腦、書籍、雜物、玻璃、、、炸散了滿地,嚇壞了大家後,為了我的安全,老闆親自不知去哪兒裁回一塊厚木板做為桌面,Jodhaa則特地舖上一層ANOKHI桌巾以為風格;自此成為我在城市中最舒適、最隱密的一個小角落,處理公務、敲鍵盤、發楞呆、默泣、聽看不為人懂的影音、讀念不為人知的篇章、、、、窩藏於此的我,擁有一方只有自己進得去的世界,如果我在裡面研發出甚麼驚人的爆裂物啊硝酸銨啊硫酸水甚麼的(一整個社會新聞看太多),即使近在咫尺、就在眼前的門市妹妹們,都不會知道。


當然,這也是我精神不濟時,恢復元氣的好所在;因為安全,因為隱密,所以舒適。累極的時候,擁著為了給一位武漢妹子捧場而去紅包場聽歌,現場抽獎得來的兔女郎印圖抱枕,我總能很快地陷落暈沉,進入假寐狀態。或半小時、或十分鐘、或五分鐘,有時甚至元神才剛出了竅,便又被門市的各式嘈雜喚回,但即使只是那麼一剎那的出神又回神,腦波卻能很快重新啟動,恢復活潑躍動的波幅。


也因此,當我終於又神智清醒的張開眼時,發現竟然已經過了一個多鐘頭,心下不無一驚;是沒睡好了,前一天。


前一天晚上,貪杯、嚐鮮,跟著社團同好們喝了自家的冰奶茶,「怎麼大家都點了那麼一杯看起來好可口的樣子,我自己倒是還沒喝過,真遜!」同儕的集體力量是強大的,就這麼一個念想,我把這個晚上原本應該用來睡覺的力氣,都拿來消化多餘的咖啡因了。


朦朦朧朧、斷斷續續加起來睡有四個多小時吧,然而,時間長短不是重點,品質才是關鍵,就連清晨裡的回籠覺,腦神經都還在與殘餘的咖啡因抗戰;若非搞錯和老師、同學的約會日期,以為自己遲到了,或許我就不會那麼早來到拉納了。


既來之,則安之,我於是便在自己的安全角落裡,擁了個幸福午眠,傳說中世界末日年的齋戒月第六天,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大半。



早上的天空,感覺非常的「夏日墾丁」,中午過後出門時,卻發現有一大半版圖都被烏雲占領了;風也挺勁,但還不到會把瑪麗蓮夢露裙襬翻掀的那種威勢,有一種在沙灘上閒躺靜等驟雨澆淋也無妨的熱帶閒逸;果然,跑完公差回來後的禛說:「下雨了。」


 

嘿,我忍不住提早離開拉納,想去感受雨中的空氣,才下了樓便傳訊息給門市:這哪門子下雨呀,請妳們下來看看外面天氣多好。我猜禛不知是在哪兒被冷氣水澆到了,不然就是或許的確灑過那麼幾滴牛毛似的雨絲,然而,路面是乾的,空氣還延續著艷陽隱去後的躁,天空也依舊是清的,絕沒有人會相信那是個可以用「下雨了」來形容的午后。


很快地又來到開齋時刻,很快地又入了夜。


入夜後的宵禮(穆斯林一天裡的第五次禮拜),我選擇在TAJ餐廳的小和室裡完成。一簾之隔外的餐桌區,嘈嘈嚷嚷、轟轟隆隆,我在簾內一邊念著阿拉伯經文禮拜,一邊意外地沉澱出喧鬧中的另一片寧靜與祥和,我因此靜靜地、緩緩地、不知不覺地,把齋戒月裡特有的附功拜-泰勒威,也順便禮完了。



(圖片解說:原來我嚮往「簾後」的日子由來已久ㄋ。)


離開前,我想著:這一兩年的齋戒月,對我們Taj印度餐廳工作同仁來說,真是莫大考驗。

在餐廳工作,封著齋面對眼前流動的一道道美食佳餚本身就已極具挑戰,好不容易捱到開齋時刻期待飽食一頓了,卻也正是晚餐的忙碌巔峰,雖然可以進食,卻只能先餵些流質飲料、繼續忍著飢腸轆轆,待安頓好一桌桌「嗷嗷待哺」的饕客後,才得以速抽空檔、坐下吃飯,在匆匆撫慰極能忍屈受磨的胃壁之後,便又上場。

連著幾天,雖說是特地來和憂鬱小廚與鎮店之花茉莉Tina共享快樂的開齋餐,但其實好像只有我快樂到、享受到,他們兩人理應是啞巴吃黃蓮、有苦說不出了。但,我在心裡默默相信,真主給他們的回賜,也絕對是高於一般人的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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