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諾舒卡 香卡音樂會意外的在台灣樂壇引起討論,甚至連聯合報社內都請人專文寫了一篇,我因為沒有去聽音樂會,所以看到那篇社論時只是驚喜著印度音樂似乎有打入主流的趨勢,不過,我的想法倒是印證了「外行看熱鬧,內行看門道」,我們來聽聽專家達人怎麼回應唷;


以下文字同樣轉述自印度和世界音樂文化入口網版主:


 


當我看到聯合報民意論壇,出現有樂評的文章,非常高興。何文的論點擲地有聲。


何文中說"當搖滾遇上西塔琴"的音樂會;可能有誤?因為沒有一首曲目算是搖滾樂?你稱為是"這是一場"跨界實驗"音樂會!倒是一針見血!


記得4月新象告知Anoushka"要在台表演,我毛遂自薦,協助新象先了解曲目...但新象不當一回事,如果事先說明這是一場融合音樂會,印度樂迷就不會反彈那麼大。


因為本人在台灣推廣印度文化,和印度-台北協會、台灣印度協會都樂見有新象所辦之印度活動;同時也協助發聲宣傳。


我在台灣引進無數場的印度音樂舞蹈表演,其中包括印度國家級的ICCR藝術大師,我念玆在玆的是:什麼是印度古典音樂?如是融合?搖滾?要說明清楚就好了!你很難想像宣傳單上寫奧地利莫扎特的38號交響曲古典音樂到了現場,除了一架鋼琴外,全是國樂和奇怪的樂器來表演,樂迷能不 反彈?最近台灣流行的印度舞,事實上是以印度音樂跳肚皮舞,不僅不倫不類,令人噴飯。


那天的表演,你義正飄然的告訴樂迷說:那是歷史巨變的開始。那眞是太承重了。


坦白說比Anoushka好的西塔琴,不知凡幾,Anoushka是可造之材,但得天獨厚,她需要有人侳她的銳氣;點醒她。如果他敢將這種曲目,搬到印度,我可眞佩服她!


 


何文在文章上的論點,我都認同,但對應這場音樂會就不通。印度音樂當然不是一成不變;相反的,他是由於外族、外力、不同宗教,帶來的衝擊一直在改變。由衝突、對立、抗拒、妥協到融合,逐漸成為一體,是歷經漫長的歷史長河和痛苦的淬變。


今天我們聽到的傳統北印度,興都斯坦音樂是在16世紀,來自中亞的穆斯林在印度建立的蒙兀兒王朝開始改變,逐漸成形的。


當時蒙兀兒王朝第三代阿克巴大帝,政權日趨穩定,為了收攬人心,採取了懷柔政策。特別對在地的音樂舞蹈,從容忍到欣賞,欣賞到融合;並用國家機器、政策來推動傳統印度音樂。聘請波斯音樂家彈仙著手製定國家音樂舞蹈的典章制度,從中亞引進的樂器大幅改良。包括今天我們見到的西塔,就是當時的最成功的改良傑作之一。


宮廷中除了波斯音樂家,並大量重金聘請印度教的音樂家、舞蹈家入宮,成為宮庭音樂家,這兩造不同屬性,彼此原本排斥的音樂找到交流的空間。


原本的宗廟之舞,卡薩克舞也適時的和蘇非迴旋舞融合,原本的印度音樂的拉格(Raga)經過分類,分成北印度的興都斯坦和南印度的卡納帝克。蘇非的詩歌和卡瓦力(Qawwali)亦逐漸的溶入印度的興都斯坦的唱腔中。


當時的皇室是典型的外來政權,當然談不上百花齊放,但彼此能在皇宮中 交流,想不改變都難。但宮庭外的普羅大眾,仍然對此巨變,充滿了敵意,對宮庭的改變,不以為然。但歷史的巨浪,終將歷經幾千年之印度的傳統的廟堂音樂,才由外來伊斯蘭的融合文化取代,成為新的傳统的北印度興都斯坦音樂的新血。


南印度的卡納帝克音樂,乍看保有原汁原位的傳統。事實上在15世紀葡萄牙人在喀拉拉登陸,不久,荷蘭人、法國人、英國人也不皇多讓。除了豪取豪奪外,由於傳教,教堂、教會需要唱聖歌及娛樂活動的需要也帶來了小提琴,風琴、鋼琴等等西方樂器,也適時的引進南印度。


如今小提琴,已是南印度不可少的編制,風琴因為體積大,搬運不便,泊來品一般人是無緣取得,聰明的印度人將風琴減重,改成一個可隨身攜帶的手提式風琴,如今,早己成為印度教吟唱不可缺的樂器。西方的吉他也亦被改成印度特色的Mohan Vina琴。近年來西方的薩克斯風也逐漸在印度發聲。


這些西方樂器,因為和印度音樂調性,勉强說是Key及必須要能表現,持續音及裝飾音,如不改良,併奏一起,合而不同,他不能表現印度音樂的特色和精髓。


當成無國籍世界音樂是OK的。如國內的阿澤西尤西塔琴,他也很受歡迎。


另外印度音樂的即興斷章,除了最後一首Anoushka沒有彰顯發揮。


近百年來,改變最大的莫過於印度電影中的音樂舞蹈。受過西方洗禮的編舞、編曲家,將傳統的印度古典音樂,舞蹈或民族舞蹈,以華麗的場面,西方的合弦,流行的節奏,西方的樂器、合成,成功的捕獲人心,成為印度人的最愛;年產800部的電影,泰半是載歌載舞的音樂片,改變印度人的視聽覺,創造一個不可思議的寶萊塢文化。這寶萊塢文化也開始受到世人的歡迎。


但如果你在印度想要看一場西方的古典音樂舞蹈除了大都會德里、孟買、加爾各達爾有壇花一現,其他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

傳統的音樂舞蹈大師,絕大部份是無法接受對傳統的表演方式做更動;不是他們食古不化,他們對自身的傳統的文化非常自豪,他們從小養成的方式和審美觀是不同的;重視傳倫理,宗教信仰的制約,也不容随意的褻瀆。


70年代由於越南戰爭(1961~75),甘耐廸總統被刺,迷失的美國的年青人,對未來表示無助,除了抗議、反戰,嘻皮、大麻或加入於1966Swami Prabhupada在紐約所創辦的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Krishna Consciousness (ISKCON奎師那意識協會)。找心靈的借慰。


由於因為泠戰時代,蘇聯要拉攏印度,當時還是默默無名的拉威香卡(是他自己說的)因為會講英文,所以應邀到蘇聯交流;前後也到英國、美國表演舞蹈。由於他的世界觀和披頭的哈里森,開了風氣之先,被嘻皮棒為心靈導師;和爵士樂及古典和極限主義合作,為印度西方電影配樂,誏世人從西塔琴認識印度音樂文化,功不可末!


他所有的合作作品均是當代赫赫有名的,如當時祖賓梅塔指揮的倫敦愛樂西塔琴協奏曲,Philip Glass印度之旅英國俄裔小提家 Yehudi Menuhin均是東西交會里程碑之作;他人也很難企及。


但要數成功的融合眞正落實的功臣,不得不要提1942年出身於英國約克郡的無國界爵士樂吉他手約翰麥克勞夫倫(John McLaughlin )


他從80年代成立Shakti到今天的”Remember Shakti”成員包括塔不拉才子Zakir Hussain,父子檔加壇陶鼓手 T. H. "Vikku" Vinayakram/V. Selvaganesh、南印度聲樂Shankar Mahadevan、曼陀鈴U. Srinivas(1969~)、班舒笛大師Hariprasad Chaurasia(1938~)將印度音樂和他的吉他結合,融入他的樂團,堪稱已到爐火純青;他從1969年拜印度師學維納琴、印度聲樂,向Ravi Shankar學西塔琴、;但他從不用這印度樂器表演,他是借由學印度樂噐,了解印度音樂的理念及精髓,將他的西方吉他融入印度音樂,才能水乳交溶。他的音樂不僅受世人歡迎,即便在印度孟買也一樣倍受肯定和尊敬。他對日本禪宗大師鈴木大拙(遊學英、美知名的禪學大師1870~1966 D.T. Suzuki)心儀不已(2006年出了一張(Industrial Zen),對中國的老子、莊子着迷。他喜歡蘇非卡瓦力音樂。對近代的抽象派的史特拉汶斯基(Stravinsky1882~1971)印象派杜布西(Claude Debussy 1862~1918)古典音樂百聽不厭。


近年來,他不僅遊遍印度的山川聖地,造訪他景仰的先師拉曼拿瑪哈許(RamanaMaharshi 1879~1950)在淡米亞那督阿魯納恰拉Arunachala的聖山,緬懷聖哲的吉光片羽。如今他家人均住在淡米亞那督的青奎(Chennai)。印度音樂不僅是他和印度交會的火花,也是他的心靈的歸宿。


印度音樂文化浩瀚深似海,Anoushka出身和居住均在海外,她有機會應回印度再磨練,再受印度文化洗禮,他的前景仍是無可限量。


 


 


拉瑪那.馬哈希(Raman Maharshi)的人來說,師父在那裏。他們還有同樣的感覺,當他們去阿魯納恰爾(Arunachal),他的地方,他的山,當他們坐在他的三摩地旁邊,還有著同樣的芳香,同樣的新鮮,同樣的存在,同樣的閃爍。拉瑪那還在回答,拉瑪那還在教導,拉瑪那還在進入他們的夢,他們的想像。對他們來說沒有必要到任何地方去;他們找到自己的師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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