俊祥和有珍約了去湖邊……………..
我最愛冬天,卻遺憾不是生於雪國,所以無法和他倆一樣浪漫的約定期待中的初雪.
第一次來漢城,剛好趕在早班機可以搭上的清晨完成工作,從市區正要離去時,開始下起了大雨,朋友還為了提領現鈔給我跑了兩個提款機就淋了一身濕,冷歸冷,但因為我不是在暖氣房就是在暖汽車裡,所以,漢城的攝氏零度,並沒有讓我留下太多的冷記憶.
兩個星期後,我又來了.
早我一班機抵達的小妹讓當地導遊直接帶往滑雪聖地,原先計畫一起市區觀光的計畫落空,偏偏韓國的手機系統和台灣不同,雖然在中正機場我已預租韓國系統的手機,卻來不及聯絡上小妹,在資訊革命的時代,我竟然和小妹在韓國斷了訊….
所以我的停留只好太短暫,匆匆兩天就踏上歸途.
又是攝氏零度下,又是在我要離去的那個大清晨,奇怪的又下起了冰涼的雨,不同的是,這次我偷閒提早收工,所以在早班機場巴士開出前,還可以躲回旅館的被窩裡溫存,因為自信前一晚已經勘查過相對位置,所以在起床後不到十分鐘我已經來到劃著大飛機的站牌下.
韓國冬天的室內外溫差原就嚇人,加上我剛從被窩竄出來,馬上就暴露在刺骨的風和凍冷的雨水裡,所以真是凍到頭頂神經抽痛起來,機場巴士珊珊來遲,硬是讓我在凜冽的寒冬ˋ曙光還沒出現的早晨裡鍛鍊體魄12分鐘,總算在我毛帽還沒完全被打濕ˋ雨水還沒滲透髮稍時翩翩到來.
上車後,暖哄哄的氣流從公車的每一個暖氣孔汩岀,像是武林高手從四面擊掌過來,要在短時間內把我體內的寒氣逼岀,換成他們修煉多年的真氣,說真的,不是很舒適的’換氣’經驗,那股’真氣’中還雜著巴士特有的引擎味,令我差點岔氣作嘔,不過大概是延續了旅館裡的晨夢與徹夜未睡的疲憊,所以我很快就闔眼了.
朦朧之間,眼睛還是張合了好幾次,因為司機實在是太盡責了,一路上,不管站牌下有沒有人揮手,他一定會把車駛近停下,也一定把車門開了又關,所以朦朧間,我一直聽到喀……………嚓……………..喀………….嚓…………….
朦朧間,知道人愈來愈多了,突然間,嚓….門又開了,這次我醒了,被一陣嘈雜聲擾醒,是外面一群上班族蜂擁趕著後面公車,不知何時天已大亮.
張開眼的刹那,一方面因為刺耳的喧嘩擾眠而覺暈眩,一方面卻又被映入眼簾的景象驚住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眼前不知何時已經輕飄著許多小白花,本來還狐疑這城市怎允許這麼多霧般的白紙花如此肆無忌憚的亂飛,定神一看,吓!是下雪!
是初雪嗎?剛剛的嘈雜聲是否其實是初雪的驚乎聲?
我想有可能是的,因為兩天前ˋ兩個禮拜前我都走過這段路的!那時都還不是這種景象呀!
原本冷硬大地的路面,正因一片片小雪花的潤浸,而有了不同的姿態.
是的,我遇上傳說中的初雪了.
以前曾經在合歡山上的雪山莊裡駐過一個月,在那兒,踩過雪泥,捏過雪人,滑過雪坡,卻總遺憾沒有被雪花飄淋過,因為我上山時雪已下完.這個遺憾,沒想到竟在多年後的異國裡彌補了.
不期而遇的驚喜比望眼欲穿的期待還要憾動人心.
那一刻的街景從此定格,成了我腦海一幅永不褪色的風景明信片;當時的嘈雜也餘音繞樑盤旋不去,因為那是為了喚醒我見證這一場初雪的天籟.
公車到機場一停,我立刻跳下,伸開雙掌接起一朵朵雪白的小花,許下心中一個個的小願望,顧不得台灣才清晨六點,大部分的人都還纏眷在被窩,我撥打了手機和家人分享了我的雀悅.
望著路面原本像罩著黑衫般的冷硬,漸漸換上白色薄紗似的酥軟;望著遠山隱約可見的雪白紛飛大地;啊!總算知道了彷彿置身童話世界的那種感動!此刻的我真希望就在湖邊,就在樹林裡,最好還有一輛腳踏車,而我,踩在殘斷的樹幹上,牽著我愛人的手!
呵~~...........我想得太美,扯得太遠了!
很快的我就回到現實.
因為一方面,老公開始跟我說他家鄉裡的雪經驗,拉回了我的思緒;一方面站在飄落的雪中其實真的好冷,我看除了路旁一個白佬在雪中抽著菸兀自享受浪漫外,其他的人大多一下巴士就打起傘擋住我珍惜不已的雪花,匆匆奔入機場大廳.怎麼似乎對他們而言這雪花只像台灣的冬雨一樣,除了解水荒外, 令人哆嗦,別無貢獻?
由於我還允了血拼機場的免稅商品回去進貢,所以沒過多久也辦登機手續去了,check in完後,又不捨的跑出機場大廳自言自語的和握在手中的白雪道別.真希望這時候時間也能停格,只是……………….只是希望………….
這場初雪下得又大又急,後來我在機場岀了些小狀況被海關人員攔下,連免稅商品一個都來不及帶,好不容易趕上last call再次抬頭看窗外時,望眼所及都已經是一片銀色大地.
Last call廣播又響起了………..
天曉得我是多麼不願意在還沒有吃到傳說中的炒年糕,還沒有和我心愛的人漫步雪景就這樣離開,可是……..我的飛機就要起飛………………這時,會有人趕來留我一起在這場初雪中共舞嗎?………………..我又走得太遠了………………..傳說中初雪那天遇到的人將會是你的真愛,而我的真愛早就已經在心中暖暖的住著了,我還奢求什麼呢?
於是,2004年冬天,來不及編織秋天的童話,也沒有度過那個冬季;譜不岀可以特別歌詠的戀曲,連值得定情的飯店也沒有,只留下,那一場市郊的初雪記憶.
後記:比較擾人的事:因為這場雪下得太大太急,為了清除機翼上的殘雪,班機誤了一個多小時,枯坐在機位不能出去賞雪的心情很無奈……………….
200403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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